第26章有命拿嗎在湖邊坐到午後。

我走到車旁，從後備箱裡取出裝有30萬現金的袋子到楚煙洲手裡，告訴他我家的地址，讓他把錢給我父親。

我忽然不想見他了。

雖然和年的江鶴棣隻見過短短幾麵，可他帶給我的是溫。

但我父親，一想起他，就隻有痛苦和噩夢。

還有我那個極度重男輕的。

聽我媽說，當年幾次要扔掉我，甚至想掐死我，不停著我媽懷孕，一旦查出是孩就打胎。

我媽格變得那樣古怪，多半是被我和我父親聯手迫害的吧？

楚煙洲倒是理解我的。

他拿起裝錢的袋子，什麼也沒說，隻說讓我在湖邊等著他，不要走，他去去就回。

我在湖邊又坐了一會兒，去車裡取出年當初給我畫的畫像，輕輕抱在懷裡。

我所喜歡的，深的，讓我沉迷其中難以自拔的，應該隻是那個白年吧？

楚煙洲在一個多小時後纔回來，我問他事辦得怎麼樣？

楚煙洲點點頭，「已經給他了。」

我頓了下，視線停在湖麵，話卻是問楚煙洲的：「他，還好嗎？」

雖然他不我，但畢竟給了我生命。

「好的。聽村裡的人說，他跟你媽離婚後沒過兩年就娶了妻子，生了兒子，現在也有了孫子。妻子兩年前病死了，兒子和兒媳在外麵打工，留他在老家看家。依然酗酒，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老很多，日子過得也不好，住的房子很舊，房間裡糟糟的。」

我父親一直沒什麼上進心，人又懶，脾氣也差，年輕時喝酒就很兇，喝多了就打我媽和我。

這樣的人居然還有人願意嫁。

不過他終於有了兒子，也有了孫子，都不是他口中的「賠錢貨」。

終於如他的願了，應該開心得做夢都會笑醒吧？

我又問：「我呢。」

留給我的印象，兇神惡煞的。

直到現在，晚上偶爾還會夢到。

「幾年前去世了。」

聽到去世，我並沒有多難的覺，隻是輕輕地問楚煙洲：「他有沒有問起錢是誰給的？」

「問了，但我沒告訴他，他自己猜到了。」

是啊，他肯定能猜到。

他人緣一向不好，我媽對他恨之骨，親戚都不願意跟他來往，怕他借錢。

兒子和兒媳也自顧不暇，哪有閑錢給他？

恐怕他做夢也想不到，我這個「賠錢貨」有一天會給他那麼一大筆錢吧。

當初他在我上花的錢，總共加起來也不到三千塊吧。

現在我百倍地還給他。

我從地上站起來，拍打了下子上的土，對楚煙洲說：「我們走吧。」

「好。」楚煙洲的聲音從後傳來，「他要你的聯絡方式，我沒給，你不怨我吧？」

「不會。」我邊走邊著沿湖老得彎了腰的柳樹，對楚煙洲說：「我不想去，就是因為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瓜葛。」

「他還說三十萬太了，能不能多給點？他問我要你的電話，要親自跟你講，說他把你養到十幾歲，至得一百萬才夠。」

我笑了。

這還真是他的個，貪婪自私，有了還想要更多。

三十萬已經足夠他安晚年了。

他可能不知道，這三十萬是我這個他口中的「賠錢貨」上大學時做淘寶模特賺的。

是我大冬天拍夏裝，炎夏熱得要死時拍羽絨服，一套服一套服，一張照片一張照片辛辛苦苦賺來的錢。

剛開始拍一天隻賺100塊。

因為不會擺姿勢，天天被攝影師罵得要死。

後來漸漸有了經驗，一天能賺到1000塊。

賺到的錢，我省吃儉用，捨不得花，除了學費，剩下的錢全存了起來。

存了很久才存到這些錢。

這些錢依著這裡的價水平，足夠一個老年人吃很久了，卻依然填不飽他的胃口。

也不想想他當年是怎麼對我的？

同我媽離婚後，他就再也沒過問過我。

從趙莊回來後，我的心非但沒變好，反而變得更差了。

剛回到棣園沒多久，我媽又打來電話問我現在在哪裡？要見我一麵。

聽說我在棣園，馬上掛了電話，風風火火地趕過來，劈頭蓋臉地訓斥了我一頓。

嫌我不打招呼就跟江鶴棣離婚了，即使離婚的話，為什麼隻要一套房子？

最起碼也要平分他江鶴棣一半的家產才對。

我著喋喋不休，掰著手指不停算計的母親。

這才發覺那張臉描眉畫眼的臉很俗氣，即使現在過上了富裕的日子，穿金戴銀，卻依舊擺不掉底層小市民上特有的市儈氣。

也不想想，我是什麼份，江家是什麼份？

憑我的本事，想分江鶴棣一半的家產？

大約不知江鶴棣一半的家產是多，那是一個永遠也想象不到的，很龐大的天文數字。

更不知道江家人其實並不像表麵上那樣好說話。

萬一惹惱了江鶴棣，恐怕我有命分，也沒那個命拿了。

真是奇怪了。

我雖然是他們生的，卻一點都不像他們，無論相貌還是格。

就連江老太都說，雖然我是底層家庭出來的，上卻有著大家閨秀才會有的嫻靜氣質。

這種氣質連唐嬈嬈都沒有。

我雖然不說話，也不像母親那樣於算計，卻比他們看得，看得遠，更知道事背後的利害。

換一種說法有「自知之明」。

我朝我媽出右手，「給我一百萬吧，我得了很嚴重的病，要去醫院治病。」

我媽原本坐在沙發上喋喋不休，一聽到我要錢，一下子跳了起來。

指著我的鼻子尖聲道：「你得了什麼病要花那麼多錢治？江鶴棣不是有錢嗎？你要治病就問他要啊，幹嘛問我要？我哪有那麼多錢？」

「兩年前，江家不是給了你們一千萬彩禮嗎？」

「那錢早就被你繼父拿去做生意了，你又不是不知道。我一個家庭主婦，天天待在家裡啥事都不做，哪能拿出那麼多錢？」

我繼父兩年前還是個建築工地上的小包工頭，天天四低頭哈腰地攬活乾。

自從得了江家給的一千萬彩禮後，再加上江鶴棣嶽父的名頭，這兩年他狠撈了一筆，賺得滿盆金箔。

眼瞅著我媽這兩年穿的用的戴的，都比之前高了不止一個檔次。

說拿不出一百萬我真不信。

就手指上戴的那個足足有黃豆粒那麼大的鑽戒，估計也得值個好幾十萬了吧。

可有錢給自己添置首飾，卻沒錢給我治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