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念被迫留了下來。
江的態度很堅決,哪怕天塌下來也要陪吃完這頓飯。
而江年宴的態度十分深沉難懂,他說,“既然虞小姐來家裏就是為了敘舊,那也別急著走了。”
虞念心一沉。
誤會了。
源於江擇剛剛的那句:不是說好回來陪吃飯的嗎?
跟江年宴在電話裏說,來江家老宅是為了撇清跟江擇的關係,結果被江擇這麽一攪合,難免會認為是兩麵三刀,在暗度陳倉。
天地良心,來老宅原本就是想找個機會跟江老太把話說清楚的。
現如今父親不在了,江家老爺子也離世了,哪怕江老太再不問世事那也是江家最有權威的長輩,備話語權。
從江擇的聲明裏虞念能嗅出些不對勁來,江擇似乎並沒有想悔婚的架勢,那就隻能說服江老太,由做這個決定了。
虞念想的是,依著現如今虞家的狼狽,哪怕江老太再有心也要為江家利益著想。
晚餐是在小餐廳吃的,平時江老太用餐的地方。
江老爺子過世後老宅的大餐廳就怎麽用過了,麵積太大,跟個宴會廳似的。但小餐廳實則也不算小了,容得下十人以用餐。
江老太坐主位,讓虞念挨著坐,江擇自然而然坐邊。
江年宴於對麵坐,虞念隻要一抬眼就能跟他打照麵。
管家命廚師上了菜,滿滿一桌子珍饈。
江老太和藹,跟虞念輕聲說,“你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阿擇記得一清二楚,在口味上廚子也是偏重江南,你嚐嚐看。”
虞念看著桌上悉的菜樣,嚨一陣陣發堵,許道,“老宅的廚師信得過的。”
跟江擇惦不惦記沒關係,隻是想家了,想那個再也回不去的虞家。
江擇誤以為,趕忙道,“你都不知道,一大早就讓管家準備食材了,知道你來,高興壞了。”
虞念看向江老太,這次是真的心生。
“孩子啊,我知道虞家出事讓你很難過,但沒關係,這不還有江家嗎?這裏就是你的家,什麽時候想吃老家的菜了也回來吃,外麵做得不正宗的。”江老太心疼地看著。
虞念剛要開口,就聽江年宴輕輕嗤笑一聲。
抬眼。
“母親。”江年宴卻是看向江老太,“老宅的廚子也未必能滿足虞小姐的口味,畢竟,南橘北枳。”
這番話意有所指。
江老太可沒想到那麽多,笑嗬嗬說,“這個廚子不行就再換個廚子,這有什麽難的。就一直換到咱們念念滿意。”
江擇湊近輕笑說,“看多疼你,我都吃醋了。”
“這渾小子,我疼的可是你未來媳婦兒,我未來的孫媳,你有什麽好吃醋的?”
“是是是,教訓的是。”
江老太今天的心不錯,在餐桌上也說話了,先是發了一通牢,說各個都忙工作沒有好好陪說話的人。
“尤其是你小子。”江老太故作怨懟看向江年宴,“每次你哥哥姐姐們回來你都不跟著。”
江年宴放輕了嗓音,含笑,“媽,我每次單獨回來還能陪您說說話,跟他們一起回來,我說話都排不上號。”
“胡說。”江老太寵小兒子,斥責都是寵溺的口吻。“年宴啊,雖然說你跟阿澤沒差上幾歲,但畢竟隔著輩分呢,現在阿澤都要結婚了,你這個當小叔的總不能被自己的侄子甩到後吧?”
“媽,我的事不急。”江年宴不聲。
江擇在對麵笑說,“小叔一句不急可會急壞了,現在就連不婚主義的姑姑都要談婚論嫁了,難道小叔想一輩子單?”
江年宴不疾不徐夾菜,舉手投足十分克己複禮,有著權貴之家的優雅和禮節。他隻是微微一抬眼皮,似笑非笑,“你在教我做事?”
江擇覺得他雖含笑,可眸底深是不見底的暗沉,不知怎的背後就陡生寒涼。他清清嗓子,“哪有,我這不是在替小叔著急嗎,小叔再不急的話,可就要出招了,到時候難的不還是小叔您嗎?”
江老太眼角眉梢含笑,“看看,還是阿澤最了解我。年宴啊,前兩天你徐伯伯的兒——”
“媽。”江年宴輕聲打斷江老太的話,“今天有客人在就不談這個話題了。”
“念念哪算客人啊,早晚都是一家人。”江老太轉頭拉過虞念的手,滿眼歡喜地看著。
其實虞念一直在找機會,聞言後深吸一口氣開口,“江,我今天來其實是——”
“是想跟商量一下結婚的事宜。”江擇順風順水地截住了虞念的話,親昵地攬上的肩膀,“之前倦洲出了點事念念沒心思,現在一切都過去了,我和念念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,,您是咱家的老祖宗,您點頭,沒人敢反對。”
虞念愕然地看著江擇,一下就明白了。
想來季姿暗地裏沒纏著他,並且依照季姿的絕對不會善罷甘休,江擇怕裏翻船,此時此刻能對外公布婚事是明哲保的最好辦法。
除了江年宴,江家二子娶妻都是門當戶對,自然容不下戲子進門。江擇是江家長子長孫,在娶妻生子上隻能聽從長輩們的安排。
而對於江擇來說,與其娶個要挾他的戲子進門讓長輩們降低對他的好,倒不如繼續跟的婚約,做生不如做,哪怕虞家家道中落,那也是個落魄名媛,至在出上好聽些的。
怪不得江擇今天這麽積極,還在江老太麵前上演恩戲碼。
會演戲這一點倒是跟季姿很配啊。
不過江擇有句話說對了,江老太是江家的老祖宗,話語權很重,隻要點頭,哪怕江擇的父親江年泰再不願也無濟於事。
虞念明顯覺到來自對麵的力。
他對毫無信任可言,江擇的話他會更相信吧。
江一聽別提多高興了,樂嗬嗬的兩眼放,一個勁說,“定下來好,定下來好,你倆都多年了,該定下來了。”
“我今天來是退婚的。”虞念不顧江擇的臉,見針直截了當表明了來意,“江,很抱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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